不满分答卷
校园/早恋文学
慢半拍的直男小啵x别别扭扭先开窍小赞
chapter 1
今天早上王一博真的没有出现在肖战家楼下。
肖战站在楼下等了一会，最后还是一个人扯着书包带往学校走了。本来还想在路上买那家王一博天天给他带的煎包，但没想到刚走到路口就看见王一博正骑着单车往学校开，自行车手柄上还挂着一袋煎包一袋豆浆。
就一份。没有他喜欢的加了红糖浆的甜豆花。
王一博的书包带还很不合时宜地飘啊飘，左扭右扭地就拐进下一个街口不见了。
肖战只是愣了一下，瘪了瘪嘴，就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到学校的时候又那么巧合地在教学楼楼下遇到了刚停完自行车的王一博，大概是怕迟到，已经跑了起来。
肖战看着那两条又飘起来的书包带，莫名其妙感到烦躁，也不管早读会不会迟到，仍然故意和王一博拉开距离，慢悠悠地上楼。
他还能听见王一博的脚步声那么重地一下一下又一下砸在台阶上。偶尔停顿的时候，能听见他的粗喘或者跟打扫整洁区的同学打招呼的声音，然后那么重的脚步声就会继续。
他们的教室在五楼，肖战经常抱怨年级主任是不是脑子进水，不让他们搬教室到低楼层去，现在高三了还要天天爬这么高的楼梯，还美其名曰“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锻炼身体”。
每天早晨肖战爬到三楼就气喘吁吁，总要拉着王一博一起休息一下。接下来两层楼他不是扯着王一博的书包带撅着屁股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动，就是一边愤怒地爬楼梯一边喘着粗气大骂年级主任。
“要是我们教室跟高一一样在一楼二楼就好了，我肯定不会天天迟到。”
王一博这个时候总是会用力拉他一把，“快走快走，不要连累我一起罚站。”
肖战正站在三楼楼梯口喘粗气，就听见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了，然后早读铃声响了起来。
于是肖战只能拼命往楼上跑。还好在早读铃声结束之前进了教室。
他一进教室就有前排的同学笑他哎呀肖哥你今天这么准时，终于不用罚站了。肖战一边喘气一边佯装恼怒挥拳，走向座位的时候眼睛瞟向王一博的座位。
王一博正躲在堆得高高的书本后边吃煎包，一边吃一边还要跟女同桌聊天，看起来心情一点都不坏。
肖战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故意噼里啪啦地砸书，发出了好大的声音。同桌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说是没来得及买早饭才一肚子火。肖战转头往凳子上挂书包的时候王一博把头从书本后边探出来，“战哥，没来得及买早饭啊？”
肖战当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关你屁事。”立刻就转回身去拿起书早读，一边读还一边拿笔圈圈画画，只给王一博留了一个好学生倔强的背影。
王一博在他背后嘟嘟囔囔地，过了不多久递了张纸条过来，“干嘛生气啊？”后边还跟了个脑袋上冒问号的火柴人。
肖战直接把纸条揉成一团放在边上，读得更大声了。
后边还是不消停，又砸了个纸团到肖战桌子上，“我这还有几个煎包吃不吃？”
肖战这回直接把纸团丢进了桌边的垃圾袋里。
于是背后的讨厌鬼变本加厉，干脆拿笔帽不停捅咕肖战的后背。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多了好几个拧成一团的褶皱。
肖战咬牙切齿，“王一博你要干嘛？”
“你干嘛老是生气啊，我又哪招你了？”王一博用尽全力把脖子伸长，尽力靠近肖战，“昨晚是你自己说今天早上不和我一起走的啊，我又怎么惹你了嘛？”
肖战觉得王一博讨厌死了。明明他都努力把身体往前倾了，王一博讲话时的热气还是不停的往他脖子上喷。他甚至都能闻到王一博洗发水的味道，闻到早晨经过的那条街道上的青草味道，闻到他身上沾到的豆浆甜甜的暖烘烘的味道。
“你没惹我，行了吧。”肖战强迫自己盯着文言文看，不要分心，“你别烦了好不好。”
讨厌鬼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干脆上手扯住肖战背后的白衬衫，一定要肖战讲清楚。
这样闹来闹去当然很快就会引起语文老师的注意。
“肖战，王一博，不想坐着好好读是吧？那就出去站着清醒一下。”
肖战收拾课本的时候侧过身狠狠地瞪了王一博一眼，王一博竟然在笑，拎着他皱成一团的课本幸灾乐祸地看着肖战。
肖战气死了。抱着课本气呼呼地往外跑，满脑子都是王一博真的讨厌死了。
肖战贴着教室外边的墙壁站好的时候，看着面前展开的课本，满脑子都是王一博的恶行。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结果讨厌鬼贴着他站好，拿课本把嘴巴一挡，“你看，好不容易今天不迟到，结果还是和你一起罚站了。”
王一博眨巴眨巴眼睛，像路边的小狗似的，让肖战不由得心里一软。王一博说，“我看我以后还是继续去接你上学吧，这样就算迟到罚站，你至少也能乖乖把早饭吃了。”
肖战愣住了。
这时候语文老师忽然走出来，于是他俩只能对着书本开始装模作样。肖战在读《项脊轩志》，王一博在读《逍遥游》。
但是读不进去了。肖战嘴巴里在乱七八糟的读，但其实脑子里更加乱得一塌糊涂。嘴里前一句还是“室仅方丈”，下一句就变成了“其翼若垂天之云”。
乱套了，全都跟着王一博跑了。肖战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王一博说什么他就得全都听进去，王一博干什么他就得跟着干一样。
从昨晚开始肖战心里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了。
其实昨晚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自习。但年级段临时要搞一个誓师大会，就每个班叫了几个人去排练节目。肖战作为文娱委员当然带头要去，王一博天天黏在肖战身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光明正大翘课的好机会。
也不是什么难排的节目。不过是几个人在一起找找稿子，整个激情四射昂扬向上的朗诵而已，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一节课就差不多排好了。剩下还有两节课，肖战本来要回教室去写作业，结果王一博拉住了他的袖子，说既然都出来了干脆就翘课翘到底嘛。
王一博撒起娇来一向难缠，肖战想想确实没多少作业，就和王一博一起躲进废弃的会议室里去了。
翘课当然要有翘课的样子。小小的会议室，两边的窗帘全部拉上，所有的灯全都关上，两个人连空调都不敢开，生怕外边巡逻的老师发现。
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两个人热得受不了，干脆躺在长长的会议桌上聊天。
王一博把排练的稿子当扇子给肖战扇风，越靠越近。肖战怕热，此时已经是一身的汗，再加上一个不断散发热量的王一博，肖战热得快要顶不住。于是他推推王一博叫他躺过去一点。
“为什么？离远了怎么给你扇扇子？”王一博纹丝不动。
肖战连兔牙都龇出来了，“求求你了祖宗，我热得不得了了。”
“我给你扇扇子嘛，在扇快点你就不热了。”王一博真的认认真真加快了扇扇子的速度，“战哥，是不是不那么热啦？别赶我嘛。”
两个人本来就面对面地躺着，王一博还要得寸进尺地靠近又靠近。
王一博盯着肖战，眼睛里有小小的光点。
肖战突然有些脸热，不敢看王一博，于是转过身平躺着。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但却没有聚焦。王一博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扇扇子，呼出的热气不时喷在肖战的脖子上，很快又被扇来的热风带走。
突然王一博煞有介事地靠近，贴着肖战的耳朵根小声说话，“战哥，我最近听说了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没等肖战回答，王一博又自顾自神秘地说了起来，“班级里的女生都说，隔壁班的小杨和小林在谈恋爱。”
“谈就谈嘛。都21世纪了诶小王同学，男生也可以和男生谈恋爱。”
“ 话是这么说没错，”王一博的手顿了一下，“但我看到他们牵手还是会觉得奇怪。”
肖战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回忆起之前自己有时也会和王一博牵手，自己的手心总是有很多汗，但王一博总是不会嫌弃他，反而会说自己的手好暖和。
于是肖战说，“可我们有时候也会牵手。”
他还是看着天花板，有一点不敢转过头去看王一博，因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王一博眼睛里小小的光点。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肖战知道。
但王一博很镇定，完全没有露出一点肖战想看到的破绽。
“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和他们又不一样。”
肖战依然沉默，王一博只是卖力地扇风。
原来没关系，肖战想，原来这些事情都没关系。牵手没关系，拥抱没关系，一起翘课没关系，每天来接他上学等他放学没关系，每天给他带早饭没关系，躺在一张床上通宵聊天也没关系。
肖战觉得心里很汹涌的那种感觉突然沉寂，好像在涨潮时建起高高的堤坝，潮水依然向岸边奔涌，但却永远到不了目的地。肖战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要有想哭的欲望，但却没有，只有一种很平静的失落感，心里头的那个小小的自己还在说，“我就说吧，果然是这样。”
这是肖战的秘密。他早就喜欢上了王一博。
但这一刻，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发生一些改变。
肖战沉默太久，久到王一博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王一博放下了手里充当扇子的稿子，轻轻拍了拍肖战的脸，以此验证自己的猜想。没想到手刚碰到肖战的脸，肖战就直直地坐了起来。
王一博赶紧坐起来，把脸探到肖战面前询问怎么了。
肖战还是不说话，看着王一博的眼睛思考良久，非常郑重其事地告诉王一博，“我想好了。”
王一博歪歪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肖战看向自己捏着衣角的手，终于下定决心，“我们以后不要一起上下学了。”
王一博眯起眼睛以示疑惑，无法理解肖战突然又是哪一出。
恰好这时放学铃声响起，肖战噌地跳下桌，逃也似地拎起书包向外跑，背对着王一博挥了挥手，“就从今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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